[SJ] Iris (下)

番外(下)

=====



 剛從店後方的房間裡走出來,猛地察覺一道充滿惡意的氣息,松本彷彿背後長了眼,準確地反手拉住對方的手臂,正要施展擒拿術,忽然感覺後腰被一個硬物抵住,「別輕舉妄動。」身後陌生的聲音沈著嗓說著。

 松本只得放開手,任對方推著往前走。快到店門口時趁對方一個疏忽,松本彎腰抓過對方拿槍的手,將對方手上的槍打到地上踢開,反制住對方,正要質問同時,卻看到今村和佐倉被對方另外兩個同夥用搶抵著頭走進店裡,逼得松本只好放開手中的人,對方撿回地上的槍,輕鬆地再次制住松本。


「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用力將松本的手折到身後,語帶戲謔地說,「當初送你到櫻井會,就只勾引會長這事做得挺稱職,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無視松本憤怒的眼神,強拉著松本走到門外,今村和佐倉被狠狠摔到地上,「回去告訴你們會長,一個人到這個地點來,不准帶人,明天中午之前若是沒出現,或者有多餘的人一起來,就再也別想見到他的小情人了。」

 松本被人押上車帶走後,今村和佐倉立刻趕回櫻井會宅邸,在櫻井終於聽懂兩人亂七八糟好不容易拼湊完整的訊息後,臉色非常難看地坐倒在椅子上,身體不自覺輕輕顫抖著。將兩個自責不己爭著自請處份的人先請出房間,櫻井腦中一片混亂。

『明天就是... 』在這個時間點綁走松本要脅櫻井,對方顯然相當清楚櫻井會此次交易時程,遠藤看著失常的櫻井,心裡也不禁有些慌亂。
「我得去救人。」櫻井站起身堅定地說著。
『你去了交易怎麼辦?』
「可是交易完了再去就過了對方要求的時間。」

『翔。』
「遠藤叔叔,小潤是因為我才陷入危險,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一定要去救他。」
『對方意圖這麼明顯,絕對不會讓你在時間內趕回來的。』
「我一定會在最後期限內前回來的。」櫻井一句話說得很沒底氣,只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

 聽起來對方是敢開槍的,他不能讓松本有絲毫威脅到生命的可能性,也不想救人不成反讓會裡的人無端陷入危險,對方的目標只有他一個,無論遠藤怎麼勸,他都堅持要隻身赴會。
 遠藤知道即使攔住櫻井不讓他去,最後結果也不一定會更好,而且若發生難以預料的事...,再猜也無濟於事,櫻井已經出門了,遠藤覺得自己能做的事就是為他們祈禱。


 一個人來到貨倉外,櫻井將手中的槍上了樘,小心地接近,繞了一圈觀察周圍的形勢,選擇了一個較隱蔽的側邊入口,在對方還來不及喊出聲前,一口氣打倒側邊圍欄外幾個看守的人,悄悄避過大門口聚集的人,盡量不發出太大聲響,謹慎地橇開銹黃的舊鎖,偷偷溜進倉庫內,這個側門正好是安全梯的逃生口,幸好有個側牆檔著,否則倉庫裡頭完全沒有貨物可以供他藏身,他輕手輕腳地爬上階梯,從制高點看到,偌大的倉庫,松本坐正中,手腳被緊緊縛在椅子上,一把槍牢牢抵著太陽穴,他身後還站了兩個人也拿著槍對著同個位置,隨時都可以要了松本的命。

 櫻井思量著要能救人就得要松本發現他,兩人一起合作才有可能,否則松本受制於敵方,他即使能解決其他人,只要有一個人能朝松本開槍,就絕對會失敗,但松本面對的是倉庫大門,那裡完全沒有遮蔽物,正苦惱著,站松本身邊的那人突然被叫離開。
 櫻井把握難得的機會,抄起身旁的鐵棍,繞到松本身後,一棍一個俐落地打昏了兩個持槍的人,對松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拿開他嘴裡的布團,開始解縛著松本的繩子。繩子綁得非常緊,櫻井忙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有點鬆。

『翔君…』松本的聲音抖得厲害。

正要開口安慰松本別害怕,一抬頭卻看到剛剛被叫出去的那人正從側門入口走了進來,大門口同時也走進來數十個人,櫻井蹲在松本身後,撿起放在地上的槍,慢慢站起身,看到門口進來的人有3、4個人拿著槍,其他的手裡都拿著鐵棍,持槍的全都對準著松本而不是他,看起來像是領頭的那人這時已經走近他們身旁,槍口再度對上松本的太陽穴,擺了擺頭要櫻井退開松本身邊。

「果然如道上傳言,櫻井會長很能打啊。」

 這時有個人從外面快步進來,在松本身旁那人耳語著。那個人冷笑著對櫻井說,「很有膽識,真敢一個人來。」手中的槍仍抵著松本,命令櫻井,「把槍放下,」

櫻井環顧周圍的情勢猶豫著並沒立即照做。

「把槍放下!」拿槍抵著松本的人又吼了一聲,抵著松本太陽穴的槍同時用力推了一道,松本的頭順勢歪了一下疼得皺起眉頭。
 櫻井看著心狠狠揪了一下,立刻蹲下身子把手槍放到地上,隨即就被身旁的人一腳踢開,櫻井小心翼翼舉起雙手準備起身,冷不防被人從背後一棍打倒在地上。他反應很快地反手握住對方手上的棍子,拉得對方一個踉蹌,起身正準備要對付眼前的人, 突然一聲槍響,子彈彈跳在松本腳邊,帶著熱氣的槍口再度指回松本的太陽穴,開槍的人出聲道,「你最好別亂來。還手的話,下一個洞就會開在他身上而不是地上。」櫻井只得放開手,接著旁邊十數人一起圍上,手上的鐵棍死命裡全往他身上招呼,

 櫻井倒在地上,蜷著身子,雙手護著頭,任由數十根鐵棍打在身上。

 松本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拼命大喊著想要阻止,卻無濟於事。


 好不容易帶頭那人揮了揮手令大家停手。「櫻井會長寶貴的命還得留著呢。」

 那人蹲到櫻井身邊,手指用力捏住櫻井的下巴,抬起他的頭,「聽說你們”明天”的交易.....喔不對,算上時差,義大利人應該是現在要開始著急了吧,惹惱黑手黨你櫻井會也玩不下去了。」
「暫時留你一命,要你看著櫻井會是怎麼毀在你手裡的。」櫻井無法做出任何回應,連喘氣都撕心裂肺。

「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們兩個好好話別,在外頭看著就好,櫻井會長走不出這個門的。」有幾個人合力把被櫻井打昏的兩人也一起拖了出去,倉庫內只留下松本和櫻井。

 松本對著奄奄一息的櫻井,怎麼叫都沒有回應,他被綁在椅子上,一扭動整個連人帶椅跌在了地上,掙扎著往櫻井身邊靠近。
 看著櫻井氣若遊絲,身子往前將唇貼了上去,兩人的姿勢極不自然,不久櫻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開口似乎想說什麼,卻連手都抬不起來,看來也無法幫松本解開繩子。

 剛才櫻井已經將繩子鬆開了一些,但松本還是又費了一番功夫,手腕都磨得紅腫破皮,這才好不容易給自己鬆開了束縛。

 小心翼翼扶起全身是傷的櫻井,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腿上,喘了會兒氣,櫻井用了好大力氣才終於開口。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我沒事,你能動嗎?休息一下,我們一起衝出去。』
櫻井看著因為擔心自己而有些激動的松本,輕輕搖了下頭,「潤...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頓了一下,「我的腿應該是斷了,你帶著我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聽到櫻井傷勢嚴重,松本止不住地淚如雨下。
櫻井顧不上心疼他,忍著痛繼續說著,「.......我現在說的數字你要記清楚了,這件事只能拜託給你...」

松本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小潤,我不能讓櫻井會就這麼葬送在我手裡,他們人雖然不少,但以你的身手逃出去的機會很大,」松本撫著他,雙手不停發抖。
「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你逃出去之後馬上找到遠藤叔叔,把我給你的數字和他身上的密碼組合在一起完成交易,記住,只能找遠藤叔叔知道嗎?」

『我不要,我要帶你一起出去。』
「不可能的,我沒法走路,只會拖累你,我們兩人一起誰都走不了。」
『那我就和你一起留在這裡。』
「…乖,你聽我的,你出去幫我完成交易之後,再帶人來救我,時間不多,我現在說的數字你要記清楚了。」

 櫻井無視松本死命搖著頭,堅持要他記住自己說出口的數字,並且讓他一再覆頌,確認無誤。
「都沒錯了,你得馬上找到遠藤叔叔,快走。」櫻井試圖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松本快離開。
松本掙扎了一會,輕輕將櫻井放倒,不捨地看著他,一咬牙,終於轉過身。

「潤…」櫻井看著他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叫住了松本,「我愛你。」
松本避開他訣別似的眼神,『我一定會回來,你等我。』


 雖只是看管兩個人,但三合會還是派出了不少人守著倉庫外,松本逃出去時也受了傷,狼狽萬分地回到櫻井會大宅,找到著急不已的遠藤。
「遠藤叔叔…」
『會長呢?』看著松本的模樣,就知道情況非常糟糕。
「翔君…會長他._..受傷了,他讓我先逃出來將交易完成...」
『.......這麼說他把密碼交給你了?』遠藤非常訝異。
「遠藤叔叔,我要回去救翔君。」松本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遠藤心裡有些混亂,揣測著櫻井的意思。看了看時間,思考了一下,對松本說,
『好,你別緊張,我們走。』


「我能把密碼唸給你嗎?」
『再等一下,你先別分心,免得一會弄錯了。』
跟著遠藤坐上了車,松本並不知道要去哪,遠藤要他先靜下心,自己卻焦急地催促開車的人,『中島,再開快點。』


 來到的地方像是銀行的金庫,松本從未見過這種地方,走過一段狹長但明亮的通道,在隔間裡等著的是幾個西方面孔的外國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松本心想大概就是三合會口中的義大利人,遠藤接過鍵盤放到松本面前,讓他輸入櫻井要他記住的號碼後,自己也按了幾個號碼,一夥人屏氣凝神地靜待了幾分鐘,坐在電腦螢幕前的義大利人終於露出了微笑,站起來和遠藤握了下手。

 遠藤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們會長呢?」一旁的翻譯傳達了對方的疑問。
『很抱歉,發生了一點意外...』兩方花了些時間溝通,松本在一旁只是著急著要回去救人。
當對方知曉了情況後,立刻指派了兩個高壯的人,「他們有專業的身手,讓他們和松本先生一起去救人吧。」


===


 櫻井意識稍稍清醒,鼻中嗅到一股藥水味,右手被緊緊握著,那觸感再熟悉不過,睜開眼睛,入眼盡是一片白色。
「醫院?」出聲的那瞬間感覺到右手顫動了一下,櫻井隨即反握住不讓鬆開,遠藤看到他睜眼,早已站起身,「遠藤叔,交易...」『順利完成了。』
『我去叫醫生。』遠藤說著轉身走出門。

 櫻井這才轉頭到另一側,不意外看到松本一臉擔心的神色,漂亮的眼睛腫了兩倍大。

「我沒事了,你休息一會?」
『?』松本沒想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叫自己休息。

「我睡了多久?」
『三天。』
「這三天都沒好好休息吧。」
『都是因為我被他們抓走你才會...』
「潤,他們不找你也會有別的方法,目的就是要阻止這場交易,因為是你,才讓交易能順利完成...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說話,肋骨都斷了幾根,醫生說你能活著真是奇蹟。』
「不好好活著,怎麼能這麼牽著你的手呢?」櫻井面對松本勉力擠出一個笑容。

===


 這日見天氣很好,松本跟醫院借了輪椅,推著櫻井到院外透透氣,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感覺很舒暢,松本坐在長椅上,從保鮮盒裡拿出親手做的壽司,小口小口餵著櫻井。

「感情真不錯呢!」

 松本一看到說話的人,緊張地站起身,護在櫻井面前。櫻井拉了拉松本,讓他放鬆些,他這才往櫻井身側站,不過還是全神警戒著。
「別這麼緊張,我是警察,要抓人也會走”合法”的程序。」他將合法兩字特別強調出來,譏諷著兩人。

 櫻井會和義大利人合作不是秘密,知道交易內容的人卻不多,上田能肯定絕對不是場正當交易。
 他知道來找櫻井也得不到答案,可就是不甘心,忍不住要前來”探望他”,讓櫻井知道他不是什麼都查不到的,警告意味濃重。

『警官,您說的交易時間我可是被關著打到腿都斷了,這不明擺著事實在眼前嘛?』說著雙手一擺比了比自己的腿。
『若是我報案的話,警官您是不是應該去抓那些犯了傷害罪的人。』
「我們警察保護的是良好市民,不是你這種黑道份子。」
『我的生意既不偷也不搶,警官這麼說不是冤枉好人嗎?』


「我是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竟能如期完成交易,不過你不要太得意,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吃到牢飯。」上田說著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松本聽著櫻井與上田的對話,發現一向不輕易表露情緒的櫻井,說話不僅語帶嘲諷還前所未有地飽含著怒意,擔心不已地說,「那警官是認真的,你這樣惹怒他,萬一真的讓他抓到把柄怎辦。」
『他要跟我玩,我奉陪,把你扯進來就不行,交易時間知道得這麼精確,我想八成是他洩給三合會的,利用黑吃黑,漁翁得利,也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段,我們雖然是黑道,但也是合法登記的組織,沒什麼好怕的。』


「我不就是怕你出事嘛.....」松本能感覺到櫻井是真的打從心底發怒,原來竟是為了自己,胸口有些發熱,忙轉移話題,站到櫻井身後,「有些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

 櫻井身體本就強健,又積極配合復健,還有松本悉心照料,傷好得快到連醫生都嘖嘖稱奇,為了專心照顧櫻井,松本的店休業了好一陣子,櫻井的傷好全了之後,他才又帶了今村和佐倉回到花店將店裡好好整頓一番。

 當天就有幾個以前的常客經過,看到他的店開門了,進店和他聊了會兒。

 松本這店位址選得不錯,路過的上班族多,周圍也有幾個小社區,松本老闆人待人親切,和街坊鄰居關係很好,花店又別具特色,很快就累積了許多固定客源。 


 這天店裡卻來了個生面孔,看上去5、60歲的女士,穿著傳統和服,氣質非常高雅,在店門口觀望了一會兒,松本出來和她打招呼,婦人說話語氣平靜和緩,談吐很有教養,只是面露些許哀傷的神色,對花非常有主見,自行搭配了幾束花,說要掃墓用的,松本和她交談並不多,但仍對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他對松本的小花店似乎印象也非常不錯,之後好一陣子,都會固定來買花,聊了之後松本才知道她是個花道老師。

==

這天櫻井休息得早,和松本待在房間裡,坐在一旁喝茶翻看雜誌,原本躺在塌上看書的松本不知想到什麼放下書直盯著他瞧。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是,只是覺得你們好像。』
「誰?」
『最近有個太太總來買花,每個星期會來一兩次。』
『第一次來的時候看著神情好哀傷,自己挑了幾束花說是要掃墓用的,那時沒能和她多聊。』
『後來又來了幾次,每次都是穿著高雅的和服看起來非常有氣質,說起話來不急不徐,聊了才知道原來是個花道老師,還教了我一些花藝的知識喔,雖然上了年紀,但還是可以看得出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想稱讚我應該用帥氣吧。」
『誰要稱讚你了。』松本確實覺得櫻井很帥氣,初次見面時就這麼覺得了,這雖是無庸置疑,但對方這麼厚臉皮的自我吹擂還是令他想吐嘈。
「不是說我們很像嗎?」
『你們的眼睛鼻子真像同個模子刻的。』
松本有些出神地伸手撫上櫻井的臉,才碰上就被櫻井一把攬到身前,將唇貼了上去。


==


「怎麼來了?」松本看到進門的人是櫻井,立刻迎了上去。
『剛好在附近辦事,和遠藤叔叔約在這裡碰面。』
「那到裡頭等吧~」

 再度聽到門被推開的鈴聲,松本回頭親切地和客人打招呼。

「歡迎光臨...加賀太太。」

 櫻井正要往裡頭房間走去,聽到松本的招呼聲,跟著轉頭,櫻井一看就知道這人一定是松本前幾天說過的花道老師,眼前的女士確實如松本所說氣質高雅,雖覺得如此打量一個陌生女士非常不禮貌,但就是無來由地移不開眼神。


 同時加賀太太面對櫻井時卻一反常態地情緒激動了起來。

 松本有些擔心地伸手扶住她,面前的人激動不已地流著淚,一時讓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個僵局直到遠藤走進店裡時被打破。


「遠藤....」加賀女士有些怯怯地喊了遠藤的名字,感覺遙遠而陌生。
『大小姐??您...您是大小姐?』遠藤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又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櫻井,也是滿臉疑惑,『您不是已經............?』

 事情發展太過戲劇化,松本暫時將店門關上,將大家都請店後頭的房間裡。

 加賀女士緩緩從包裡拿出幾張新舊不一的照片,裡頭聚焦的都是同一個人,有自遠處偷拍的,也有在台上領獎的清晰照片,看起來剛學會走路顫顫巍巍的樣子到意氣風發的樣子,每一張都像珍寶似地被收著,櫻井不明白怎麼回事,不知道眼前這個被遠藤叔叔稱為大小姐的人為什麼要隨身帶著他的照片。

 遠藤好像知道什麼,又好像也滿是疑問。

『大小姐,我們都以為您已經....』
「已經過世了是嗎?」
『是...』
「當初櫻井會長和我父親達成協議,讓我父親將我帶到國外,兩家不再有牽扯,條件是把當時剛出生的翔送到櫻井會。」加賀女士口中的會長指的是櫻井的爺爺。

『所以他們告訴少爺您已經...』遠藤想起當時櫻井父親完全無法接受失去戀人離世的事實,一度失魂落魄的樣子,直到加賀家把襁褓中的櫻井送過來,才讓他恢復了些理智。

 櫻井的母親加賀翔子是日本大財閥加賀集團總裁的千金,和櫻井的父親相戀被總裁父親強烈反對,財團在黑白兩道都很有影響力,加賀總裁對黑道極端反感,也有足夠的能力讓當時勢力還不如現在壯大的櫻井會潰散,兩人於是被強迫分開,為了自己兒子,也為了櫻井會,櫻井爺爺做了妥協,至少將孫子要回到兒子身邊。

 只要櫻井會長能阻止兒子再糾纏,加賀總裁樂得送走這個有黑道血緣的外孫。因此大家只知道櫻井母親因生他難產而死,並不知道櫻井爺爺和總裁之間的協議,後來整個集團產業移到國外,這幾十年在國內的勢力漸漸地式微,家裡人從不提母親的事,櫻井沒聽過加賀集團,對母親的印象也只有神龕前那張少女時期的照片。

 當時失去戀人又失去兒子的翔子,被父親強硬地置留在國外,不讓她有任何機會和櫻井會的人接觸,她剛到國外那幾年像個行屍走肉,抗爭多年始終未能如願回日本,家裡的老管家每隔幾年就偷偷托人帶櫻井的照片給她,那幾張照片就是她精神支柱,慢慢的才能夠將生活的重心移轉到花道上,在國外其實是個頗負盛名的日式花道老師。
 加賀老爺在前幾年已經因病過世,家裡的事業由櫻井的舅舅接手,他一直很同情姊姊,父親死後便沒人能再限制翔子的行動,但她自己卻一直沒有勇氣要去和兒子相認。

 這次是受邀回國參加講習,抽空去櫻井父親墳上上香,因緣際會到了松本的店,她並不知道松本和櫻井的關係,能見到櫻井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一時間接收這麼龐大的信息量,櫻井只聽得腳軟跪坐在地上,伏在母親腿上,想到母親這幾年的辛苦,堅強如櫻井也流下不捨的眼淚。

 櫻井希望母親能留在日本甚至提議希望能將她接到櫻井會,好讓他能略盡孝道。當年櫻井父親為了將她介紹給會裡的人曾帶她來過宅邸,櫻井爺爺雖很喜歡也認可這個凖媳婦,兩人卻在翔子向父親說明戀人的身份之後遭到強烈反對,她始終沒能嫁進這裡。
 事隔多年再走進櫻井會大門,感觸良多,景色和氛圍跟記憶中有些不同。櫻井會宅子大房間多,沒使用到的就不會去更動,櫻井帶她來到父親生前住的房間,母親發了會兒愣,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

 櫻井拉著松本退出房間,讓她單獨待著。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母親已經恢復正常神色優雅地走過來,櫻井說會裡還有別的房間,不過母親還是希望能住在那個遺留著戀人氣息的房間。

 在沙發上坐下,微笑地看著松本和櫻井,兩人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半天母親才說了句:「這麼好的孩子願意留在你的身邊,是你的福氣呀。」
 這是對櫻井說的,櫻井點頭同意母親的話,握緊了松本的手,松本則紅透了雙頰。加賀和松本也算接觸了一段時間,剛開始不知道松本和櫻井的關係,就已是打從心底喜歡他,做的又是自己的專業,總趁著去店裡時和他多聊幾句,沒想到竟會是個和自己如此親近的人,心裡真是無限歡喜。

 之後櫻井母親便選擇留在日本發展自己的流派,四處教學講習,有空就幫著松本的花店,兩人也喜歡一起擺弄櫻井會裡的花草樹木,松本從她那兒學習了許多,能如此享盡天倫,是她從未奢望過的事。櫻井的舅舅知道姊姊現在享受著兩個兒子對她盡孝道,生活得很充實滿足,也替姊姊高興,但實際上他還是不敢違背父親和黑道扯上關係,因此也僅止於偶爾和姊姊互通消息而已。


=====


「以前爸爸常抱著我念故事書,偶爾念著念著便盯著我發楞,遠藤叔叔他們總說我和媽媽長得像,一定是讓他想起媽媽了,想不到他們愛得那麼辛苦。」

「比起來能得到大家祝褔的我們真的很幸福。」






End




結尾意義不明,就是從此過著辛福快樂的日子無誤。


 
评论(4)
热度(6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Rosa Multiflora|Powered by LOFTER